电影《爱情神话》聚焦现代上海都市人的生活面貌和情感状态,主要讲述了成年人别样的爱情故事,展现了生活中的圆满与不圆满。本文从灵韵论、迷影文化的角度,进一步分析《爱情神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影片运用上海地域里的神话与想象,探索观众如何接受电影文本的意义与价值,成为生活灵韵文本的作者。
正如其名,影片讲述了属于中年人第二春的爱情神话,但另一方面又展示现实生活中各种不尽人意。随着主要人物间关系脉络交叉碰撞,我们看到了一个充满稍纵即逝、变幻不定的美的上海。然而,影片内灵韵的上海地域是外地创作者的个体想象,影片也承载着作者独特的电影迷恋。不可否认的是,《爱情神话》仍然受人追捧,而其中较为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电影达到了观众与电影文本的灵魂交流与互动。影片的最后,电影将爱情/生活灵韵创造的自主权交给了大众,拯救着现代人迷失的灵魂并完成了灵韵的传递。
《爱情神话》立足于上海市井,讲述了一个以白老师追求李小姐为主,和老乌一起办画展为辅的故事。爱情是影片的叙事核心,贯穿于电影的始终。影片以白老师为故事中心而展开故事线,让观众直观地摸索出白老师的关系网。李小姐是能干的女强人,格洛瑞亚是风情万种的台商老婆,前妻蓓蓓是精明务实的女人。她们有一点是共同的:经济独立,怀揣着自己的秘密,带有一定神秘。影片一方面呈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友好画面,另一方面却谁都没有获得真的爱情。影片强调了“性”与“利”在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觉积累起来的伤害,将爱情推上了神话般的存在,展现生活中的圆满与残缺。
影片中有两处爱情“神话”。一段属于李小姐与白老师,另一段属于索菲亚罗兰和老乌。这两段爱情都戏谑性地展现了爱情之绚烂与生活之圆缺的主题。影片通过这种人与人关系之间的瞬间感应,进而产生了一种灵韵潜质。 于白老师的饭局而言,每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相安无事的友好表象,实际上却在指桑骂槐,人们明白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从情敌间的竞争,到女性个体的对比。最后以白老师“哪个女人没有造反就不是完美的”收尾,打破了人内心不安的焦虑,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心理距离,此刻被注入了瞬间的灵韵。
另一方面,老乌的爱情神话在于灵性的交遇,是闲逛于罗马时对索菲亚罗兰的惊颤体验。那种爱产生在再也不会重逢的别离,这种别离就发生在着迷的一瞬间。影片通过老乌的回忆中消化刺激,当初那抹惊鸿一瞥式的惊颤因此消解。然而老乌的死又再次戏谑地指向了爱情之灵,但爱情之灵又随着影片荒诞喜剧的形式——索菲亚罗兰转危为安而消逝。至此,观众获取的灵韵建立在人间社会常见的呼应向无生命物(或自然)与人关系的转换上。影片焦距了中年男女在上海市井里的心理体验和心灵空间,确立了影片的内在价值,即在碎片化、焦虑化的上海,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仍展现出自信自立、“走上坡路”或过好当下的姿态。ng体育官方网站当观众人际际遇与影片人与人之间总会因生活上的“性”与“利”而不断改变的现实重合,观众积极向上的心理蒙上影片上海的时尚外衣,灵韵就在此产生。
生活碎片与都市焦虑的交错以及灵韵的产生与消失都离不开这些人,他们身上的灵韵是与社会气息同向的,揭示了上海的“灵”。同时,影响内的上海是一座关注普通人日常生活经验的城市,包含着观众的口味并推动呈现上海地域的取向。影片的灵韵潜质也离不开编导的精湛手艺,创作者的灵魂通过与外来事物的互动获取灵感,向观众铺展来的是对上海“灵”的多种想象。
早期经典《十字街头》、《马路天使》、《一江春水向东流》都是地道的城市电影,它们反映的是大时代背景下的小市民生活。同样,《爱情神话》全片也没有出现“高架桥”“高楼”等都市景象,而是在老白去买菜、做饭、修皮鞋的过程中展现生活本身的震撼力。
影片内的上海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成为观众体验摩登与市侩的最佳空间。影片聚焦于上海市井,展现西方物质文化对人日常生活的影响,另一方面又体现中与西、现代与传统的共融,展现出上海的文化包容性。影片内的上海聚集着海外人士与本土、外地人士,物质消费与世俗影响着他们的生活。修鞋匠有每日的咖啡时间,并且还用叉子吃盒饭,而亚历山大用筷子滋滋有味的吃泡面;老乌每天骑着英式自行车,而外国人骑共享单车出行;修鞋匠时而蹦出流利的英语,而李小姐英籍女儿说着地道的上海话。改革开放后的上海完善了文明社会,这里的地域以编号命名,市井里的保安严格把控街道美观。不仅如此,上海还依旧保留着人情社会。例如市井里有不少人会问白老师做菜的方法,衣服店的老板还会给白老师留衣服。借着这些细节,缓解了上海本地人与外地人适应与融入现代都市的焦虑,满足了观众对现代社会与传统交合的欲望,更重要的是看到了上海影像的未来,不单单是充满焦虑与物欲的都市上海,还是对多元开放新身份的想象。
从创作者出发,影片呈现的是外地人视角里的上海。上海作为重要的场地,包含着编导对上海的向往与想象,电影作为文本包含着电影创作者的迷影情结。《爱情神话》致敬了费里尼的《爱情神话》,在时间中讲述沉浮的日常生活气息。影片内重要的两个场景,一个是白老师家内五人第一次相聚的一餐,另一个是美术馆内的展画白老师与两位女性的对话,分别致敬了《公民凯恩》、演员索菲亚罗兰,和完成以导演为代表的演员徐峥向女性观众道歉的抛梗。同时,影片还有伍迪艾伦式繁多的语言和异域的浪漫想象。而这种“爱慕陈述”,本质上是迷影人对自我价值的间接陈述。创作者展现上海时尚外衣的同时,也借这些男性与女性展现生活的学问与自由。创作者在临摹的过程中也获得了娴熟的职业知识和技术经验并试图树立新的评价标准,即表现在反对保守与观众盲从。白老师可以随便签模仿作家签名,还能和老乌一起怒骂北京电影大学出生的老师不懂艺术,误人子弟。笔者认为,电影不仅仅是为了向观众寻求理想与现实之间差距的共鸣,或是展现上海的多元时尚,更多的是推动不同背景的观众不妨把电影看作生活本身,“成为自己的王”,以自由与自主的意志书写生活的灵韵。
《爱情神话》将爱情贯穿电影始终,塑造了一个个独立而富有个性的人,并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灵韵与绮丽的上海。这是海派文化与城市影像的进一步发展,它不单单聚焦商业气息,或是重视物质与欲望,而是随着现代化的发展形成了上海的特色的文化形象—老上海的雅致融合都市文化的魅力。
可以说,《爱情神话》是海派文化的又一次创新,强烈地输出了上海本土文化。而影片并不止于观众的第一层接受,而是期待一种回视与二度创作。于是结尾的放映机打破了第四面墙,将荧幕指向了观众席上的我们。在当今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的认识层面越来越广,话语权也越来越多。那我们又将给电影带来什么?或者如何去欣赏我们的城市文化?在社会中我又以何种身份生活?最后,神话就在我们的生活中,接着传述,灵韵便自然而生。